那年我向爺爺借800元學費被拒，前天我回家辦事，爺爺主動找上門

「琳琳。」

前天，當爺爺喊我的小名時，我下意識地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，以為是幻聽了。

距離爺爺上一次用這麼和藹的語氣喊我小名，已經過去了20年。之前，我見到他的次數用一隻手就可以數得出來，而且每次見面爺爺都沉默不語，別說跟我說話了，連正面看我都很少。

自打11年前我找他借800元學費被拒後，我們祖孫倆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彼此的面前。

小時候，我特別怨恨我爺爺，還不止一次問我爸：「爺爺為什麼不理我？難道他也覺得是我害死了堂弟嗎？」

聽到我的話，我爸不吭聲，只是一屁股坐在門檻上抽悶煙。我媽則摸摸我的頭，一遍又一遍地說：「不怪你，你堂弟的死跟你沒關係。」

我今年28歲，出生於一座小村莊。這裡依山傍水，長江為我們提供了優質的水資源和肥沃的土壤。在我們村，家家戶戶種滿了桂花樹，一到中秋，我們站在十里外的馬路上都能聞到濃郁的香味。

我爺爺今年81歲，有兩兒一女。大姑幾十年就遠嫁了，我們家與大伯家本來是鄰居，可是堂弟死了之後，我們兩家已經有20年不怎麼往來了。

堂弟是在我八歲時去世的，他去世前，我與爺爺祖慈孫孝。那時爺爺看到我，也會面露微笑喊「琳琳」。我蹦蹦跳跳跑過去，甜甜地喊爺爺，爺爺就會從口袋裡拿出糖果、瓜子，放到我的手心上，笑眯眯地看著我吃。

那時，我家與大伯家親如一家，用同一個鍋煮飯，一起結伴下地幹活，聚在一起烤火。當誰家遇到難關了，大家都是有力出力有錢出錢。

我比堂姐小一歲，比堂弟大三歲，我們三姐弟從小是一起長大的。那時，堂弟喊我二姐，很聽我的話，我也疼這個弟弟。

讓誰都沒想到的是，堂弟的生命會停止在2004年7月29日那天。

那天上午，我爸媽和大伯、爺爺一如既往地下地幹活，我和堂姐在寫作業，堂弟在一旁玩彈珠。

在家裡看著我們的大媽接了一通電話，然後跟我說：「琳琳，我帶你堂姐出去辦點事，下午回來。你看著點小凡，不要讓他到處亂跑，中午你們就去孫奶奶家吃飯。」

我點了點頭，答應了大媽，大媽就挎著包，帶著堂姐出門了。

上午平安無事，我按照大媽的叮囑帶著堂弟去了孫奶奶家吃飯。吃完飯後，我們回到家裡玩了一會兒，我就犯睏了。

我先盯著堂弟上了床，看到他睡著了，才閉上了眼睛。沒成想，等我一覺睡醒，堂弟就不見了。

我找遍全屋也沒找到，又去了周圍好幾戶人家詢問，他們都說沒看到堂弟。此時，大媽帶著堂姐回來了，沒看到堂弟便問我人呢。

我說堂弟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出去了，大媽立馬沖了出去，直到大伯他們回來也沒有回家。

大伯回到家裡，聽我說堂弟跑出去玩了，大媽去找他了，氣得破口大罵：「這個臭小子，跑哪兒去了？等他回來了，我非得狠狠地揍他一頓，這麼晚了還不回家。」

說完，大伯也去找堂弟了。我們等了兩個小時，等來的卻是一片哭聲。

我們沖了出去，我看到堂弟趴在大伯的背上，渾身濕漉漉的，一動也不動。大媽暈過去了，被鄉親們背了回來。

爺爺撲了過去，用手試探了一下堂弟的鼻息，當即一口氣上不來，暈死了過去，家裡瞬間亂作一團。

我爸趕緊問怎麼回事，老鄉劉叔嘆了一口氣，語氣里充滿了悲傷：「小凡跟兩個孩子跑到了長江里游泳，淹死了。我們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晚了，三個孩子都沒了。哎！」

我與堂姐摸著堂弟冰冷的手，拼了命喊他的名字，他一動也不動的，我們兩個人也放聲大哭。

過了幾個小時，大媽醒了過來，她推開眾人，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，抱著兒子冰冷的身體，雙眼空洞再無往日的神采。

我站在一旁一句話也不敢說，默默流淚。 突然，大媽看向我，眼神里充滿了仇恨，像毒蛇一樣盯著我，猛地撲了過來。我媽眼疾手快，擋在了我的面前：「嫂子，你這是幹什麼？」